“你了解我吗?我们不结婚也是秦时的爸爸妈妈,是孩子的爷爷奶奶。”
“我们见第一面是三十多年前,见第二面时安安宁宁刚半岁,现在都上学了,还不够了解吗?”
正在韩秀兰茫然无措之时,外面传来了宁宁的声音,“奶奶……爷爷?”
韩秀兰盼来了救星,顾燎原又丧失了一次机会。
……
巧慧正在店里忙。
人有先入为主的主观思想,尽管家和饺子店开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尽管从外面看不出两样来,人们还是认最早的两家为正宗,生意一直没怎么受影响。
“你们这里有个叫刘湘的吗?”
薛萍喊巧慧,“慧姐。”
巧慧从里间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这位阿姨找人。”
巧慧认出来了,这不是温书墨的妈吗?
温母也认出来了,“是你?”
“对,是我,这家店是我开的,你有什么事吗?”
温母不太敢相信,“你是刘湘?”
巧慧讽刺道:“刚才有人喊我慧姐,你没听见?”
“那我找刘湘。”
巧慧淡淡地回道:“这里没有叫刘湘的人,你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我儿子说了,她就在这里上班。”
巧慧不相信温书墨会说这个,就算是温书墨真说了,她也不会把表姐交出来。
“请你别胡搅蛮缠,耽误我们做生意。”
温母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尽量保持着人畜无害。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来见见她,虽然不是书墨干的,我们还是觉得对不起她,想要给适当的赔偿。”
巧慧不是三岁的孩子,一块糖就能哄得团团转。
“阿姨是钱多的没地方放了吗?我就是刘湘,你能把补偿给我吗?”
薛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捂嘴憋笑。
温母的脸色从晴转阴,到阴云密布。
“真是好人不识。”
温母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件事得赶紧告诉温书墨,他妈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万一打听到了车间,刺激了表姐,后果不敢想。
可这个时候又没有手机,想立马找到人可不容易。
还好,温书墨下午就来了。
这段时间他来的比较勤。
“你可算是来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温书墨纳闷道:“有什么事啊?”
“你妈来过了,是你让她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让她来?”
“她说你告诉她刘湘的事,觉得对不起我表姐,想给予我表姐补偿。”
温书墨斩钉截铁,“不可能,我妈没这么大度,想找事倒是真的,补偿绝对是假话。”
“我是没相信,这次没达到目的,以后还会来,我是怕她万一打听到了车间那边,找到了我表姐怎么办?”
温书墨稍一思考,“我来跟我妈说,你先不要管了。”
————
x厂家属院。
二楼西面的一户人家。
今天女儿回来了,不久儿子也回来了,难得一家四口都凑齐了。
温母絮絮叨叨的,“今天割了一斤肉,全放进去了,来尝尝这大肉馅饺子。”
温淑洗了手去端饭,她话少,温母也不怎么和她说话。
整天摆这死出给谁看啊?
“爸——弟——”温淑放下两碗饺子。
“我一会来。”
温书墨回房间放下了包,又换了一件衣裳,总不能在家也穿西服。
一家人安静的吃着饭。
“妈,你今天去饺子店了?”
温母的手一抖,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我去了。”
温父问道:“你去干什么?买饺子?你不是说你自己包的吗?”
“吃你的饭吧,问这么多。”
温书墨说道:“那我来问,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想见见那个刘湘。”
“见了呢?”
“我告诉他,我儿子要结婚了,希望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做让人唾弃的人。”
“啪”的一声,温书墨把筷子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温父大怒,“混账,你这是干什么?不想吃饭滚你屋里去。”
温书墨没理会父亲的暴怒,而是看着母亲,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和邱颖是和平分手,没有什么争议,早在咱们国家成立之初,倡导的就是婚姻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温母还振振有词,“我也是为你好,我可以接受丑的,矮的,没有文化的,绝对接受不了一个神经病当我的儿媳妇,这是一辈子大事,最重要的事。
我们老温家这么好的基因,不能让这么一个人污染了。”
“姐姐听你的,抛夫弃女,你问问她幸福吗?你为你的女儿好,谁来为她的女儿好?又自私又专横,还想插手我的婚姻,歇歇吧,我不接受。”
温淑的表情一僵,闷头吃饭,温母却像被人踩了啥一样,暴跳如雷,“你敢这么对着你妈说话,真是好心当驴肝肺,我做什么都问心无愧,就是重来一次,我也让你姐和乡下人离婚,那个人配不上你姐!”
温书墨笑了一声,是讥笑,“姐姐力气小,人家帮姐姐干活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人家是乡下人?咱们不够吃,人家省下粮食送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人家是乡下人?人家放着根红苗正的人不娶娶姐姐这个黑五类子女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阻拦?
现在有机会了,能回城了,就一脚把人踢开,过河拆桥玩的真溜,把不要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把自私自利表现到了极致!”
温淑把碗放下,抓起自己的布包就跑了。
她是住在厂子里的,今天是周末,她难得回来一趟,就听到了弟弟这一番说辞。
对,她就是那个过河拆桥,自私自利的女人。
妈妈固然有错,她的错更大。
家里,温母正抓着儿子的胳膊,一下又一下地捶着他。
“在你心里,你妈是个坏人呀,那你妈就坏到底,你想娶那个叫刘湘的,门都没有!明天我就去找她,一天找不到我就两天,我就是想看看,把我儿子迷的五迷三道的,挑唆你和父母吵架的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温书墨把胳膊一甩,躲开温母的纠缠,清清楚楚、异常冷静地说道:“那我就带她走,华国地大物博,只要有钱,哪里也去的了。
别挑战我的底线,你永远不知道我能狠到哪种地步。”
温书墨说完,眼神坚定,仿佛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他大步流星走向门口,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动作利落地穿上。温母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却被温书墨一个侧身轻松避开。
门外,夜色已深,月光稀薄,温书墨推开门,头也不回,大步迈向自由的夜,只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在空荡的屋内回响:“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