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你和苏族建交了？”
姜陌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着苏乘羽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姜陌脑袋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对，你是苏族人。”
苏乘羽眨眼道：“姜长老，我这份诚意你可收到了。”
姜陌内心震撼，万千思绪在脑海之中炸开，九大古族屹立千万年。
苏族绝非其中实力最强，底蕴最足的一个，但近百年风头最盛的无疑便是苏族。
无论是兴起时间并不算长，如今已经是外界四大道门之一的全真教与苏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重要的一定是百年前那场大战声名鹊起的苏临渊。
一个苏族出身，却做到了彻底脱离苏族的人。
看着眼前的小子，姜陌内心波涛翻滚，他很难不将眼前之人与百年之前的苏临渊联想到一起。
只是……
“不必猜了，姜长老想的没错，苏临渊就是我的爷爷。”
一句话直接点破了姜陌心中那敢想，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苏乘羽道：“你就不怕我现在便转身离开，将这件事情告诉寒啸天。”
“你说了他就信吗？你不说他们就没怀疑过吗？我敢说是因为我是，你愿意听是因为你会信，而他们要的不是猜测，而是证据。越是在意我的身份的人，就越是如此。”
杨承胤没有怀疑过自己？
与叶青瓷交好，与风解语关系匪浅，杨承胤作为苏临渊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没有怀疑过苏乘羽的身份。
不仅怀疑，苏乘羽还知道杨承胤始终没有放弃让杨千言暗中调查自己的背景。
一清二白的背景，却要硬生生的在那白纸上找出有关苏临渊的事情来。
他们缺少的是怀疑吗？
不，他们缺少的是证据。
杨承胤是如此，赵玄真也是如此。
在无法确定自己就是苏临渊的孙子之前，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理由无法对自己痛下死手。
至于苏族，他们倒是不需要证据，当然也不需要这份情报。
从一开始就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念头，他们可以说是最想要将苏乘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人。
只不过斩妖司圣使的身份，给了自己太多便利，苏族压根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姜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苏乘羽脸色凝重，他确实没想到苏乘羽竟然会对自己坦然到这种地步。
半刻钟的时间再度过半，整个洞天也是一副随时都会崩塌的模样。
姜陌明白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便以他的实力，足够在一秒之内闪过无数的念头，他也肯定自己已经无法在此刻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说到底，姜陌并非一个擅长使用心计的人。
“很多东西我并不懂，即便是在族内，我也更多的是听从长老院的安排。只不过一件事情，我还是能够懂得。”
“长老请说。”
“相比于寒啸天，你的确是一个更加值得合作的家伙。”
苏乘羽微笑：“荣幸之至。”
“不着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的我满意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长老请说。”
姜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后身后没有了其他古族与异兽纠缠正在朝这里过来的镇兽最后问道。
“如果你没有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会选择和我合作吗？”
苏乘羽听着这个问题嗤笑一下，反问道：“我若是有地仙之境，长老你猜我会不会一巴掌直接把你拍死在我眼前？”
“哈哈哈哈哈！”
姜陌听着这个回答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然后反身一拳直接将四头疾驰而来的镇兽硬生生逼退百米。
“好，你既然如此坦诚，我再跟你弯弯绕绕，那就是我倚老卖老了。小子，只要你能护住我不被洞天崩塌之力侵扰，这些镇兽你需要挡多久，我便能挡多久！”
“长老放心。”
苏乘羽缓缓开口，然后神念微动，五彩神光出手将姜陌笼罩在了其中。
他不意外姜陌的选择，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他确定姜陌一定会这么选，他才愿意花费这些宝贵的时间和他说这些。
寒啸天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到最后都留下了姜陌这枚棋子来为自己添堵。
这毫无遮掩的阳谋，姜陌内心心知肚明。
可背负姜族的他压根就没有其他选择，他只能以自己的性命尽可能的让苏乘羽也葬身此地。
而眼下，苏乘羽给了他第二个选择的机会。
苏乘羽相信这位心中只有姜族的老人，能够看明白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眼下这座洞天还未彻底崩塌，但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苏乘羽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属于三股不同的蛮横气息相互碰撞而产生的余波。
那些力量不知道越过了多少距离，即便扩散到这边依旧汹涌异常，虽然无法直接观看到那边的战斗，但苏乘羽肯定这一战只会比苏乘羽见到的任何一次地仙之战都要更加凶险。
叶姑姑……
嘭！
震天动地的声响响彻一片近乎虚无的空间之中，作为洞天崩塌的起点，以洛天生为中心的方圆千里之内一切都被毁灭殆尽，没有留下任何的尘埃。
这片近乎于真空的区域如今已经不只是没有供给常人生存的空气那么简单，天地灵气伴随着三名地仙的交手也被完全损耗殆尽，纳于三人的丹田识海之中。
此刻的洛天生身形癫狂，完全没有了之前给人的那种掌控周围一切的沉稳之感。
披头散发的模样，以及身侧不受控制朝着四周溢出的灵气，哪里有一点的仙人模样。
身侧无数气刃凝聚而成的飞剑，无差别地朝着四面八方而去，不仅仅是朝着叶青瓷与契托夫，更是对整片洞天都在进行打击与破坏。
可即便如此，他体内的法力却没有流露出半点颓意，在这近乎癫狂的姿态之下，洛天生此刻对四周散发的威压比起之前反而更加强大。
“叶圣使，还不走吗？这家伙已经打定了要连带这片洞天一起毁灭了，继续拖下去你也可能会受到一些波及。”
在察觉到了对方意图就将重心放在了自保上的契托夫对着叶青瓷的问道，他知道叶青瓷是在拖延时间，但他更清楚再拖延下去即便是他们也必然会有所损伤。
“我知道。但我说了，要给他争取一刻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