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江恨水的实力强大到无法想象,在他最强盛的年代,狮驼国的国力可以排到三十国前五,后来在一场意外中,他受了重伤,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垂死,腐朽的无用之人了,司命的称号虽然还在他身上挂着,但他早已名存实亡了。
现在,所有外国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狮驼国成了三十国中唯一那个没有司命的国家,国力也由前五直接掉到了倒数第一。
这件事已经成了盘旋在我头顶的乌云,晋升的喜悦是一回事,敌人的未知又是另一回事,距离下一个【战役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阿修罗的内战才是最让我头疼的。
我去找江恨水唠这个嗑,就是想从他那了解到五国司命的实力,毕竟这场五军之战,最后很可能不起一兵一戈,而是演变成个人的英雄主义——李三坡VS五国司命。
江恨水的居所位于钦天监的深处,他本来就是天机老人的师父,徒弟在朝堂之上被人杀害,他不给徒弟报仇,这足以证明他的衰弱。
走进钦天监,迎面打过来一股霉味,天机老人死后,整个钦天监都人去楼空了,这个腐朽而冗余的封建机构差不多死透了,空荡荡的大楼里只剩下了江恨水主仆二人。
“大都督请稍等,容老奴去请示。”我站在通往地下室楼梯的入口前,一个瘸着腿的糟老头子跪在我面前磕了几个响头,一瘸一拐地下楼去了。
不多时,老头上楼,毕恭毕敬地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随他走下去,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咯吱的告诉我,下方的世界更加孤寂,冷清。
地下室没通电,只用烛火照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茶室,角落里堆放着苞米和干辣椒,黑墙,黑地板,冷色调的家具塞满了死亡的气息,惨黄的烛火把空气照映出厚厚的浮灰,我目光透过浮灰,看到了坐在茶桌后的江恨水。
所谓的茶桌,不过是一整张朱红色的棺材板,下面垫了些砖,穿着一件粗麻外套的江恨水,正托着腮趴在案边,低头注视着杯里的冷茶,这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但我们都知道即使把人间文明拿来和他比较,也不及他岁数的零头。
江恨水的脸型凹陷,面色枯槁蜡黄,头发凌乱而稀疏,他是将死之人,将死之人注定与美丑无关,嘴唇有血色,眼睛有亮光,鼻子还能通气,仅此而已。
墙上挂着他的照片,照片中的青年俊美的简直狂野,长发是漆黑的河流,五官浓墨重彩到让人拍案叫绝,如今,往昔的神韵早被死亡解离到一丝不剩了,帅气和野心被统统拔下,只剩下了一地枯叶。
江恨水并不抬头看我,而是用手指划弄着茶面,深深叹息道:“我曾和你一样年轻貌美,有着比你更厉害的本事,我曾是这个国家的神灵,连修罗王都得跪着和我说话,金钱,权力,女人,我更是样样不缺。”
他突然疯癫地笑了起来:“我希望你记住现在的我,因为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当那天来临时,你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会被权力所抛弃,被民族遗忘,你会像一条狗那样,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等死。”
“不,不不不……”江恨水笑的剧烈咳嗽:“我能看到你的过去,你也曾丑陋过,衰老过,你也曾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等死,可封十九那个黄毛小丫头却死死缠着你,不离不弃,你到底哪里特别?她那么无情的一个丫头,为什么却这般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