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困意汹涌,余溪风打了个哈欠。
准备在二楼对付着睡一觉。
余溪风去卫生间刷了个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居然有点恍惚。
那张脸还是自己熟悉的脸,
又有一点陌生。
也许是外面的环境实在不好,勾起了余溪风心里的情绪,
那股情绪并不强烈,甚至称的上柔和,
却分出一缕又一缕的细丝,拽着人往下沉。
睡过去之前,余溪风想着,是不是生理期要来之前的困倦。
章秋在下面收拾了一会儿,上到二楼,
看余溪风已经睡了过去。
正准备挨着余溪风合衣躺下。
虽然远近没人,苍灰也没有示警,但毕竟走在外面,还是不好太放松。
章秋感到不对,一轱辘地爬起来,摸了摸余溪风的额头。
余溪风身上发起了高热。
章秋一惊。
“醒醒,溪溪,醒醒,余溪风。”
章秋重新把灯打亮,,撩开余溪风的眼皮,
物资在余溪风的空间里,
但房车上,还有章秋自己的应急包里,
基础的退烧药是有的。
章秋仔细端详着余溪风的脸色。
除了微微发红,看起来一切如常。
却怎么也叫不醒。
章秋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他查看余溪风的舌苔,号脉,甚至听了心肺。
除了滚烫的身躯,什么异常也没有。
章秋乱糟糟地盘了一堆的药,都觉得不对症。
退烧药用温水服下去,
余溪风却迟迟没有退烧的迹象。
又是什么新瘟疫吗?
余溪风……会死吗?
章秋心里很慌。
他医术简陋又粗糙,如今,派不上一点用场。
章秋心里涌起对自己的痛恨,
还有心落不到实处的慌乱。
“余溪风,你醒醒……”
章秋的心焦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余溪风看到了自己,以一个很奇异的视角。
她正走在茫茫的戈壁中,
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可以往哪里去,
也不确定自己走的这个方向真的有食物。
但是不走,好像就只是留在原地等死。
她还不想死。
晚风送来一丝凉意,
让脸上的灼痛好了一些。
她脸上有在酸雨时留下的疤痕,
手上还有冻疮结下来的,一层又一层的死皮。
有沙子滚进了鞋子里面,
鞋子不太合脚,
但好在,脚底有一层厚茧,也并不怎么觉得沙子磨脚。
想吃东西,
很想抓起地上的沙子往嘴里塞。
但是不可以。
不到迫不得已,不可以。
身体代谢不了沙子,会胃痛,会反呕。
酸水会冲上鼻腔,甚至有可能会窒息。
这些简单的念头从余溪风脑海中闪过。
脚步像灌铅了一样沉重。
余溪风一步一步踩着沙子往前走,顶上是灰蒙的天空。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只知道,一直没有食物,
但她找到了一个洞,一个刚好足够自己躺进去的洞。
余溪风的意识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
在找到食物或者水源之前,不能停,
一旦停下,就再也迈不开那条腿了。
再多走一会儿吧,也许前面就会有食物。
那个洞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就好像她已经在这里死过一次。
余溪风不想躺进去,
但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身体。
那个洞让她如此的恐惧。
她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让她恐惧的东西了。
原来还是有的,
过去了这么久,死亡的阴影仍然紧紧地缀在脚后跟。
余溪风看到自己,在这个洞里停了下来。
她躺了进去,仰头可以看见灰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