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两腿一蹬,就算是新女婿后脚欺负你闺女,你也没办法从棺材板里面跳出来啊。”
满脸感动的老辛微微眯眼,站起了身,看向这个一向与自己面和心不和的竞争对手。
“董老板的意思是?”
那董老板呵呵笑了两声:“辛老板别误会,我不是咒你,我只是说,若辛老板当真想一劳永逸,还是别寄托在女婿身上了,如今世道变了,这女郎,也照样能撑起家业啊。”
屋内的氛围登时一变。
有个瘦猴一样的乡绅嘶了一声:“你是说……柳州?”
董老板一副诚心诚意为人出主意的架势:“对,就是柳州,柳州那,女子做什么都方便,侄女从小便聪慧,又熟读诗书,若是去了柳州,那还不是鱼儿入水,鸟儿飞天吗?”
“且最要紧的是,我听闻,柳州在扶持瓷器,还开了个什么第一陶瓷厂,若是这个时候辛老板带着女儿过去,当下之困也解了,日后也不用再担心等你百年之后,家产被女婿侵吞还要欺负侄女了,这不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吗?”
他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打着辛老板举家搬迁至柳州,带不走窑厂,只能将窑厂卖给他的打算。
但辛老板却还是听进去了。
他眼里也没泪花了,脸上也没愁容了,小眼睛里透出了商人的精明,与董老板对视:
“董老板主意打得好,我若是去了柳州,整个县的瓷器生意,都要被您包圆了吧?”
董老板也是一脸亲热的笑:“虽说我也有私心,可您放心,柳州这事,我没诓您,那边,是真的适合女子过。”
辛老板拿捏不定,最终宴席散场,他还眉头紧锁,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
与他关系最好的一个乡绅很自然的跟在了他身后,将人拉到角落里,悄声道:
“姓董的或许夸大了一些,但那柳州,确确实实对女子好。”
辛老板疑惑:“你又没生意要经过柳州,怎么这样笃定?”
乡绅做贼一样的又看了看附近,见没人关注他们,才凑到辛老板耳边,小声说:“你还不知道吧?”
“董老板的一个小妾,偷跑了,跑去了柳州,还做起了生意,他去柳州谈生意,正好撞见了。”
辛老板本来心底满是愁绪,突然吃了一口死对头的大瓜,当即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亢奋起来了:“真的?!”
“那还能有假,我堂妹夫与他们家不是亲戚吗?我堂妹亲口跟我说的。”
辛老板:“那董老板就没闹起来?”
“闹什么啊,这两年跑到柳州去的女郎还少吗?都是听说那边日子好过,不要命也要跑过去,柳州那边通通收下,只要一盖柳州的户籍,那就是柳州人,亲爹娘来领人都不好使。”
乡绅啧啧摇头:“董老板你还不知道,审时度势的很,要是在别的地方碰见这小妾,绑也要绑回来,但在柳州,硬是一个闷屁不敢放,听说还好言好语与人家说话,想要认个妹子呢。”
辛老板当下是真信了柳州那边好了:“往柳州那边跑的女郎到底有多少啊?”
乡绅摇头:“反正多,据我知道的,上到大家小姐,下到乡村野妇,那是成堆成堆的往那跑。”
“不过也有许多人家是为了家里女儿举家搬迁过去的,就像是你家这种,家中只有女郎的,在外头容易叫人给吃绝户了,但在柳州,自家女郎就能撑起家业,也无人说半句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