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军不知道和谁对战,败了。
不光败,还是惨败,以至于连将士尸身都无力收敛。
秦家是左将军最忠实的麾下,秦家军败了,那左将军呢?
勉强也算得上是在左将军庇佑下的胡县呢?
柳意豁然起身:“备马!”
“回军营。”
“什么?!”
马校尉猛地站起,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慢慢坐下。
“确定是秦家军吗?”
柳意将王在画的画递过去:“校尉曾与秦家军共事过,可看看是不是。”
“也可叫来秦都尉,他是秦家人,应该可以分辨出来。”
秦争被叫了来,仔细看完图,抓住纸张的手就攥紧了。
“是我秦家军,且这些将士并非普通士兵,而是我父亲身边的亲兵。”
“我父身边有三营亲兵,分为伏虎营,落熊营,折鹰营,这些人中,大多是落熊营的,身上还佩戴着落熊营的信物。”
他点了点其中一个将士尸体一角,果然腰间挂着一块小小的石雕咆哮黑熊。
秦争眼眶微红,显然心绪十分不平静:“三营亲兵都是精兵能手,共六百人,因职责为护卫主帅,向来只跟着我父行动,他们尸身在外,恐怕是我父亲那边出了大事……”
“之前我还奇怪,为何这一个月都未见回信……”
马校尉摸摸椅子,又放下手:“这,你也别多想,或许只是有些小乱子,若是真有什么大事,这些尸身也不会只有落熊营,其他两营肯定也不会落下的。”
“只有一营,恰恰说明他们并未跟随在你父亲身边,而是被派了出去。”
他是会安慰人的,秦争定了定心神,向着马校尉和柳意深深行了一礼:
“因着病体,秦争已在此叨扰许久,如今我秦家不知出了何等变故,无论如何,我是要回去看看的。”
“这些时日,多亏了校尉收留,柳亭长医治,秦争,拜谢二位!日后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马校尉赶紧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诶,见外了,见外了。”
“你回去看看吧,要是有个什么,记得给我传信,你也知道,我这边穷乡僻壤的,消息实在是不灵通。”
柳意也站了起来:“秦都尉毕竟是做过手术的,赶路路上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知晓你担忧家里,但那尸身也有多日了,就算有个什么事,肯定也是多日前的,你再着急也没有用。”
“不如今晚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再赶路,行李妥当了,路上无阻,也能快些回去。”
她这话说的在理,秦争眼尾还因为焦急红着,想了想,点头道: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他匆匆出去了,一直守在营帐门口听完了全程的吴七赶紧跟上。
“大人,别着急,肯定没事的。”
说着安慰的话,两人却心中都知道,肯定是出了事,还是大事。
亲兵确实有可能被单独派出去作战,但那是身边已经无兵可派的情况下。
只有主官被逼急了,才会派出亲兵。
而且,秦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信了,如今大安朝虽然没了,但秦争与家里传信一向用的家族飞鸽,就算是他病的最重,四处散财的时候,都没有卖了飞鸽换钱。
秦家飞鸽是出了名的归巢准确,秦家军甚至有个养鸽营专门养鸽子。
秦争更是秦将军最疼爱的幼子,向来是有信必回,就算秦将军不回信,秦夫人肯定也会回。
可这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秦争送出去的信都是石沉大海,半点回音也无。